寒鸦声起,朔风猎猎的拍在脸上,雾气凝结在锦衣上,让景昭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。从御史台出来时已是深夜,年末本就事务繁多,再加上这个冬天格外寒冷,瓦剌各部反常的安静,西面的燕国又开始骚动。前些日子他刚把四处和六处的骂了一顿,今日九处的又撺掇着不安分。他像往日一般整理文牍报告,却猛然发现父亲的鬓角已越发斑白。
今夜无星亦无月,天阴沉沉的压在头顶,似乎要有一场大雪。寒夜里有些滞重阴冷的压抑,景昭下马屏退侍从,在景府里疾行着,似要去除心中的不安。
景府的花园很大,却是他每一处都走过的,不知不觉,便来到了蘅园。黑夜阴惨惨的,蘅园的某一处却亮着微弱的橘黄色灯火,显得格外扎眼。景昭冷笑,正好自己心中有气,找个地方发泄一番也是不错。他大步走进蘅园,后又特意整了整衣襟,推门进去。
房里很暗,下人们都早早地睡了。景昭大步流星的穿过外室,越过纱幔和碍事的屏风,越靠近内室,他便越加小心翼翼,蹑手蹑脚。房内燃着炙热的炭火,屋子里暖暖的,景昭透过屏风看向那人,却发现蓝演半躺在床上,头一低一落的,似睡不睡。一晃十年过去,她倒如旧时一般痴傻。
景昭脱下碍事的外衣,又在屋子里烤了会儿炭火,等到身体彻底暖和了,才进屋去看她。
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,又在他的布置下添加了许多装饰摆件,浮云锦,月影纱,那些珍奇艳丽的,柔软轻薄的,通通堆在房里。
蓝演见他来了,昏昏沉沉的也不来迎接,柔和的黄色灯光映在她的脸庞上,使景昭心理升腾出一股奇异的满足感,看吧,她的我的,她就在这里,谁也抢不走。
因常年被囚在景府,阿演的皮肤变得惨白,只有在云雨时才会泛出淡淡的粉红,如春日氤氲的雾气一般,很是甜腻好看。蓝演此时蜷缩在床上,景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,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,突然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诉说平常的琐事,或是什么民间的趣闻。他强硬的抱着她,让她有些轻微的的不适,却又无法挣脱。蓝演似乎刚哭过一场,眸子里水蒙蒙的,身上满是红痕与咬痕,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,看上去可怜极了。
景昭俯下身亲吻她的脸庞,抬手轻轻梳理她凌乱汗湿的发丝,复又欺身压上去。
我的长流,当真是可怜又可爱。
蓝演,字长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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